七月小说 - 历史军事 - 我的祖母武则天在线阅读 - 第五十章:鹊桥仙

第五十章:鹊桥仙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来了?”听到声响,几张屏风之后的美人起身。

        香肩玉藕臂,青丝红木钗。

        侧脸隔着几张屏风朦胧,但又有说不出的勾人韵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这女声里带着一丝惊喜,却让李重润听得有些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好像还夹杂了更加复杂的感情,像是对自己认知已久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这应当是自己和这茗怜清倌人的第一次见面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就算从国色天香开业为始到如今,也绝无法酝酿出这样的感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心底不由得起了防备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绕过那几道屏风,茗怜来到李重润身前,盈盈弯腰施了一礼:“小女子茗怜见过邵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茗怜穿得一身素雅的青色纱裙,并不露出半点皮肉,手持一团扇,根根玉指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轻,像是细腻成型的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面容上或许精致不过上官婉儿,却令人忍不住探究那眉眼里的痴痴纯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其所拥有的气质,让人看一眼,就会深陷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李重润终究心底生了戒备,很快自拔出来:“茗怜姑娘,确实和我那香皂铺子的名字一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如此夸赞,由心而发,令茗怜没忍住擦拭了一下眼睛:“殿下不必如此,茗怜是有自知之明的,只是茗怜在殿下眼中如此,忍不住想哭了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绿茶演出来的,和人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,果然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茗怜姑娘到这里来。”李重润手一引,指了指画桌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寻得一处光线极好的位置,李重润坐在茗怜对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茗怜盈盈玉立,来到一处梅花玉屏风前,手持团扇,看着李重润,眉眼里总觉得有说不出的言语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二人第一次相见,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情感想要与其诉说,难道只是因为那句“皆是可怜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他低头,捡了圭笔,开始先从轮廓入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间内安静了下来,唯有蘸墨塌墨,点笔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!”一晃一个多时辰过去,天色昏暗下来时,李重润终于画完最后一笔,为画像人眼中点上光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新海诚画风下的茗怜,似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鬼斧神工。”茗怜对李重润不吝赞美之词。

        茗怜见李重润都拿起画纸了,也终于忍不住上前来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眼就惊呼:“这,是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失真不至于,但是看到次元壁彼方的自己,说不惊喜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,是你!”李重润心中很感慨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这是一个为自己活着的少女,不管因为何事落入凡尘抑或是受人牵连,自己都浪费了人前半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只有一幅画?你为那王家的女儿,还多了个如梦似幻的泡泡呢!”惊讶归惊讶,喜爱归喜爱,茗怜觉得,还能诈一诈李重润,让他交点东西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,再写一首词吧。”李重润埋头苦思,该抄哪一首。

        细索片刻,李重润扔下圭笔,提起兔毫。

        笔走龙蛇,只是片刻,一词便呈于人像旁边的留白上。

        《鹊桥仙?纤云弄巧》

        “纤云弄巧,飞星传恨,银汉昭昭暗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词毕,李重润念了念,应当是没抄错。

        秦观老先生对不住了,奈何自己没文化,只能做这欺世盗名之辈,不过您放心,这诗就是您写的,就算没人相信,我也会解释给他们听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茗怜抿唇泪湿了画纸,迷了眼,似乎触及伤心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完了,坏了,抄错了,这被当作是表情意了!

        刚入夜的神京像醉美人戴上了黑色的面纱,月光如水,洒落运河水面,如泛光的眸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坐在马车上的李重润,回想起抄完鹊桥仙后,茗怜的表情,就有点头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明显鹊桥仙的杀伤力对女性太大了。”女人的感性偶尔有点令李重润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茗怜想要询问李重润藏匿于《鹊桥仙》中的情意时,李重润逃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卫将军其实跑得更早更快,他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得意:“那女人还想破我的童子功,被我一掌刀打晕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!”李重润耸肩。

        指望左卫将军开窍,看来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离开画舫后,太平公主在房间内的纱幔里走了出来,看着发呆的茗怜打趣的问道:“小妮子这是动情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,太平公主嘴里念着李重润写下的诗句“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想到我这侄儿还是个痴情的种。”太平公主说完话笑了笑,走到茗怜的面前,掐了掐后者精致的嫩脸:“若是对润儿有心思,就主动点,你这身子不也是留给他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奴婢不敢。”茗怜闻言惊恐,马上要跪在地上的身体一把被太平公主拽住,“武家、李家那几个小子看起来还不如润儿体贴,那武崇训、李隆基几个人,或者还真抢不过润儿,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未等茗怜说话,太平公主绕到她的面前,打趣的问道:“难不成你想嫁给武三思那个老东西?哈哈哈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话,太平公主大笑起来,手上拽着茗怜的力道变得大了许多,茗怜愣是忍着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手中画像还未彻底干了墨迹,李重润没敢卷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撑着一幅画,李重润的马车一路来到乐和坊的工匠家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在吃着烧豆腐的工匠眼前一亮,可算来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上一次请他做的那副门帘,给的价钱很高,哪怕他再三推辞,还是“被迫”收下了银两。

        为殿下做事,还有那么多钱可拿,工匠对做门帘自然是喜欢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!”工匠行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你吃你的,画我放在这里,明天正午有人来取!”李重润没有打扰别人吃饭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马车又离开了乐和坊,回到王府,离宵禁都还有段时间,画画地图,写写玻璃的烧制手法细节,李重润充实的一天就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画舫上冲击性画面太多,做了一些奇怪的梦。梦里那人只是与茗怜有几分相似,却主动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晨光微熹,鸟雀欢鸣,晨风摇曳了王府里的小树,启明星在无云天空闪耀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起得很早,比左卫将军还早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一个人非常喜欢自己的生活时,他会觉得自己多睡一秒都是在浪费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重润觉得现在这被人爱戴,每一天都充满了新“惊喜”的生活,确实还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前世拿着键盘为他人族谱增增减减的有意思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卫将军没再遮掩,将他晨练的武功给李重润大大方方的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再明些时,李重润去给韦香儿请安,带着些许困意,韦香儿隔着房门宠溺的应了声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膳堂三人都吃过早食,李重润离开后,韦香儿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:“润儿昨夜见了什么坏女人,回来时一身的脂粉香气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身边的丫鬟不敢应声,韦香儿再次呢喃的说道:“现在润儿要做的事情有点多,会不会贪多嚼不烂啊,哎……让他做吧,有些事情现在不做,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做了。”